chapter 33 如果不是因为你 （2）
多年以后她后知后觉，本来当初程牧行对她所说的唯一的实话竟然是他说的是自己的真名。还真是荒谬。
可彼时听到他正正经经的说起自己名字时，沈居沅侧了侧脸，笑意已然漾在眼角。
不动声色的将他的名字在心里过了一遍，还给了个邪门的解释，地面上行走的牧羊人？从姓氏上看，两人就完整不对盘。
既是异国他乡、萍水相逢，彼此姓谁名谁又会有多重要？反正擦身即是路人。
她想了想，还是干笑着说了声：“程先生，你好。”
他配合的点点头，静默了一会儿，视线慢慢飘忽至窗外的某一点，微微恍神，有那么几秒后，终于他挑起眼尾，慢悠悠的扫了她一眼后，说了句“再见。”
直到他出门时，沈居沅啼笑皆非，桌上的三鲜笋丝他分明一口未动，只就着附赠的茉莉花茶吞下了一碗饭。
至少在这个时刻，沈居沅多少感到这个人有点意思。
又或者再算高低一件事情，她还应当对他感谢涕泣、感恩戴德。
等到沈居沅洗完最后一只盘子，确认门窗已关时，店里的雇员早已走光，熏黄的墙壁上，玄色的钟面上时针恰巧指到十。
夜幕低垂，沈居沅位于底特律的偏郊，此处的空气质量向来很糟糕，铁锈色的夜空如同一块不透气的幕布，又暗又沉，压得人憋仄的几乎喘不过气，她边揉着酸胀的手臂，边急步穿过街区。
这两条街区是出了名的脏乱差，沈居沅抬头看了眼头顶上满是涂鸦的地铁车厢，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。
沈居沅紧了紧手中的帆布包，在这样的街区里，她偶遇过醉醺醺向她讨要酒钱的流浪汉、输红眼的赌徒，还碰到过吸毒者。
也许越是贫穷越是轻易繁殖出罪恶。有一次她甚至亲眼目睹黑帮枪战片中的火拼，几分钟后，警察带走罪犯的同时，救护车也带走了几具尸体。
沈居沅从起先的惊恐到后来的习认为常，也许最危险的处所倒反是最安全的处所。她不在乎，只要房租便宜，呆哪儿不是呆。
可这次却有些不一样，沈居沅走到街角的里弄时，鞋带挣开了。
她放下包，低下头来收拾鞋带，直到蝴蝶结打好后，她才注意暗黄色的灯光下，她的身影后有一道重影。倏然间没有任何预兆的，她的四周包裹了一层黑暗。
她神经质的咬了咬手指，模模糊糊间意识到，本来之前目不斜视时碰到的那些，就要产生在自己身上了。
也许运气好些，没准第二天太阳出照时，警察会创造此处有具亚裔女尸，假如运气再差些，没准要过个十天半个月，她才会在某条臭水沟或其他任何想不到的处所被创造。
身后粗重的喘息阵阵敲击着她的耳膜，她用尽全身的气力站起来时，才创造连呼吸都没有几分是自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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