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 给予、守护(1/2)
陶慧珍穿的是从城里家乡带来的裙子,是一条长裙,裙摆过了膝盖。裙子大概是文秀送给她的忘了是什么节日的礼物了。是连体裙,没有花哨的装饰,颜色也很含蓄。记得文秀希望她能穿这件裙装起舞。在记忆深处,文秀无时不刻地认为,陶慧珍是一个很有舞蹈天分的舞蹈演员,舞蹈贯穿了她的童年少年和大学时光,也应该成为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能够为她照亮前路的一束光。无论发生了什么,无论过了多久时间,只要陶慧珍还在跳舞,没有忘记跳舞,心里还想着跳舞,那陶慧珍的梦想就还在,总能在冬季里温暖别人的那个小火炉,就还没有熄灭掉。
正因如此,在陶慧珍走上支教路的那一刻,文秀难过的宛如有人死死的扼住了她的喉咙,她感到自己的体力正逐渐消失。
那一瞬之间,她感觉空气压强大了若干倍,呼啸着向她挤来,她动弹不得。唯有流泪。有时候莫名其妙的梦到好友陶慧珍,醒来的眼睛还是湿润的。一想到陶慧珍已经不是舞蹈演员的这一事实,澳洲冬天布满冰雪的街道的空气里,都弥漫着一股感伤的味道——上次与文秀难得的通了一次电话,文秀在澳洲的冬季里,一个人走在无人的街上,脚踩在雪地上,人发出了抽泣的声响。周围的空气很安静,因此她的抽泣声显得格外突兀。陶慧珍笑着安慰她,说自己做支教感到很不错。
文秀尖尖的下颌,偏向发白的脸颊。细长的手腕和指尖,浮肿的眼眶。在陶慧珍的想象里逐渐清晰起来。她也经常想文秀,情谊很深却很多年都无法在一座城市照顾彼此的友谊,连照片都不再寄了,连电话都极少联络了。她若想到文秀高挑纤瘦的身影在国外工作的巨幅压力下孤单地忙碌。也要难受上好一会儿。
一边想文秀,陶慧珍在蜿蜒的土路上行走,前面是探入进没有尽头的曲折路,回头去看,来路和去路一样弯弯曲曲没有了尽头。这是大茶村通往县城的土路。路程走到近半的时候,前面是看不到县城的矮楼,身后也望不见村寨的影踪的。行路人仿佛矗立在茫茫天地之间,与大片的荒草野地融为了一体,猛然中,也有分辨不清来路、去路的时候。要不是两侧远处的和荒野的地平线确实在一跳一跳的向后退去,陶慧珍还以为自己一直站在原地未曾走动。她的脚步声在广阔的空间里声音微乎其微。
想罢文秀,陶慧珍又想舞蹈,想刀老师、想父母、想西部地区的孩子、想《老人与海》的故事,想她的一生。
到了县城,她先去银行取了父母汇来的钱。这几百块钱几乎是陶慧珍存在爸爸妈妈那里最后的积蓄了。
她爸妈经常跟她发脾气,说她疯了。因她出门快三年,她从未回过家。她在支教路上是不可能有作为的,不可能成为她今后生活的保障,她想生活的还算平凡些,就必须要有其他的生活手段才行。她也心知肚明。爸爸妈妈因为这件事跟她谈过许多次了,没有结果。有时甚至因为受不了她的固执而挂掉电话赌气不理她,让其自生自灭。然而钱还是会偶尔的汇过来,二老很清楚陶慧珍在傣乡的情况,绝对说不上是在享乐。她也应该很困惑很辛苦吧?让一个来自城里的舞蹈演员坚持到这一步也是难为她了。在她的当前轨迹上很难找到退路。作为父母,其实很了解女儿的为人,她来傣乡是认真的思考过的,也知道她轻易不会说放弃。但是出问题就是出在了这里,正因为陶慧珍的这份奋不顾身的奉献精神,即便承受着某种苦难也一再坚持着,所以作为父母才格外的心痛啊。
拿到钱后,陶慧珍在药房买了消炎药。刀晓彤得了急性的中耳炎,受剧痛的影响,最近两天听力都在下降,几乎快要听不到别人说话了。起因陶慧珍也知道了,是王科员通知给她从那天起,她就没有三十元的补助费了,是这件事打击到了刀晓彤。或者说是击垮了本就想不开问题的她。
陶慧珍像是盯着班里的娃子那样,凝视着刀晓彤。她深情地说,你是我的朋友,好姐妹,也是我的同事。大茶村小学的教育事业,有我的一份,李老的一份,也有你的一份。
陶慧珍没有啰嗦的是,能够成立这样一个教育点,更离不开教育局的支持,王科员的忙前忙后,乃至更多人的理解。缺一不可。
“我早就知道了,陶老师,我早就想到了这一天哟。你为娃子讲课那么辛苦才拿到一点点的补助费。我只煮饭,又怎么能拿别人的好处呀,我已经能吃饱穿暖了,我这样的人,不就没啥可挑剔的了吗?”
“我怎么还能奢求去北京,去上海?梦想什么的也该差不多了,该醒了!连你陶老师都在傣乡踏踏实实的干。不,我觉得吧,确实可以说是陶老师的出现,导致我现在没有再代课了,可有可无了。可我怎么能怪得起你?我不能那样自私,你才是付出的最多的那一个,陶老师。王科员他说,我们做教育工作的,就应该有那样的觉悟。只要是你们说的话,我都听。”
在当天夜里,刀晓彤向陶慧珍坦言。她极为诚恳,也少见的激动了。
如此继续深聊,陶慧珍才彻底的明白了刀晓彤那段低迷时期所为何故。正是因为她感到了危机感。她怕失去梦想。她说她一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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