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九章 外患内忧（1/3）
那点红影在阳光下闪动了许久，终于消散在原野的尽头。
冬天的辽河平原气象严冷干燥，遇上刮白毛风的日子，外出的人简直苦不堪言。不过，眼下天晴风轻，且邻近午时，故而朱祁铭并未感受到半分的冷意。
恬淡心情被两封书信和赛罕的到来搅乱了，他缓缓走向战马，就想策马离往。忽闻对岸呼喝声大作，十余骑人马追着一个肉球般的人影靠近了烂蒲河。
鞑贼！朱祁铭心头一惊，眼力立马落在了那个被追的人影上。
那人穿了太多的衣服，身形显得臃肿不堪，背上似乎还背着一个大号的箩筐，个头不高，但身手迅速，三拐两拐就到了河岸，踏着冰面渡河脚不打滑，只是过了烂蒲河，这边的一道高坡挡住了他，急得他频频仓惶回看。
正当他大感惊恐时，却见一个身着铠甲、带着面罩的人现出身来，紧接着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伸向了他。略一迟疑，他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往。
伸手搭救肉球的人自然就是朱祁铭！朱祁铭将底下的人提上坡岸，定睛一看，见他是一个半大小子，眉毛、睫毛与额前的几缕散发已然染霜，显然是在一个严冷的处所静止不动呆了许久，呼出的湿润气味附于毛发上，凝结成霜。
他背上的箩筐里满是鱼儿。
在看河对岸，十三名鞑贼一字型排开，全在取弓搭箭。王烈招呼护卫挡在朱祁铭身前，二十把强弓瞬间对准了鞑贼。
双方紧张对峙着。
“你往河那边做什么？”
并非所有的老百姓都愿意与部队呆在一起，所谓“贼过如梳，兵过如篦”，古代部队在和平年代尚且军纪涣散，何况眼下辽东局面动荡？朱祁铭一身戎装，像个将军，故而男孩眼中闪过一丝惧意。
不过，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无形中会透出凛然的气势，让老百姓产生雄师过后，秋毫无犯的心理预期。此刻，男孩显然从朱祁铭的神态中读出了善意，他的面色渐渐缓了下来。
“将军，小子往那边凿冰抓鱼。”
朱祁铭笑笑，“哦，那边的鱼长得比这边肥么？”
许是被朱祁铭温和的语气沾染到了，男孩咧嘴一笑，全部人完整放松了下来，“那边有很多水洼，水浅，凿开冰面，伸手就能抓鱼。再说，那里蓝本就是咱们的处所，前年才被鞑贼强占了往！”
朱祁铭心中有那么片刻的愁闷，但很快就释怀了，“鞑贼为何要驱赶你们？”
男孩摸摸头，“小子也不明确。往年冬天这里还见不到一个鞑子，可前不久却忽然有很多帮鞑子前来巡视。将军不知道，咱们有不少人往那边抓鱼、套野兔，失了这条生计，全部冬天就不好过了。”
巡视？朱祁铭心一沉，顿感鞑贼此举极不寻常！“鞑贼杀人么？”
“杀，他们好凶，被他们捉住就得逝世。将军看，就数那个家伙最凶，杀了咱们好几人，咱们都管他叫大恶魔！”
顺着男孩手指的方向看往，朱祁铭的眼力扫向一名身材魁梧的鞑贼。此人的身板宽得有些吓人，足抵得上三个王烈，一双眼睛大过牛三，手持一柄狼牙锤，定在马背上冷眼盯视这边，浑身高低都透着一股煞气。
“快回家吧，别再往那边了。”
“多谢将军！”男孩鞠了一躬，转身就走，途中丢下一句话来：“不往不行，家里弟弟妹妹多。”
朱祁铭从男孩身上收回眼力，举目看向对岸，见鞑贼无不诧异地看着他这个一身戎装的亲王，继而转视便装的护卫，最后鄙夷地相顾讪笑片刻，策马离往，一路上还扬着兵器大声吆喝着，瞧那架势，鞑贼根本就没把这边的人放在眼里。
王烈啐了一口，“殿下，鞑贼如此嚣张，确定是把咱们当成了本地民壮，干脆追上往宰了他们！”
朱祁铭闻言有些犯疑，难道赛罕没把自己的行踪告诉鞑贼？抑或赛罕与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？
“咱们练兵只为自保，跨过此河，便是兀良哈的地界，咱们何必惹事？”
“可那边分明是大明的地盘呀！”
“是不是大明的地盘咱们说了不算！”朱祁铭跨上马背，想要策马却涌现了片刻的迟疑。
“殿下，老百姓的逝世活您总不能不管吧？”
朱祁铭凝眸，“你回往转告唐戟，让他天天派百名护卫便装前来巡视，若鞑贼越境，格杀勿论！”
回到蓬庐，用罢午膳，朱祁铭装着一肚子的心思，本能地意识到此地或将有大事产生，他思虑一番，命人叫来何源。
“辽东近来可有异情？”
何源张大眼睛想了许久，“偶有小股鞑贼越境劫掠，除此之外，并无其它异情呀？哦，上个月朝鲜使团途经辽东都司，招待使团时在下恰好在场。听朝方说，瓦剌派人秘赴朝鲜游说，朝鲜国王不为所动，毁书尽使，与瓦剌彻底闹翻了，朝鲜担心瓦剌报复，所以就遣使进京禀报此事。”
毁书尽使？朱祁铭眼力一亮，冲门外前来候命的石峰吩咐道：“石峰，你带上十人，换上便装，随本王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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