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(1/2)
她拍了拍祁王的头:“衍儿。”
那时不过五岁的祁王对着紫禁城的方向拱手:“遥祝皇祖母凤体康泰,福寿绵长。”
看着如水一般宁静的贤妃,熙宁落泪了,她哽咽着说:“贤主儿,奴才知道您是冤枉的,太后总会有一天救您回去。”
贤妃摸了摸儿子的头发,把他的扣子扣得更紧了些,她轻声说:“我回不去了。”
“如果可以,请老祖宗垂怜,让衍儿不要再和我一起受苦了。衍儿,真的是皇上的孩子。”
那年还不到三十岁的贤妃,柔软得像天边的一片云:“往后不要再来了,被人折辱,我愧对君王太后,却因为有了一双儿女,舍不得赴死。跟老祖宗说,贤儿已经不在了。”
太后听完这些话凝然默默良久,眼眶里滚落两行泪,她捧着这幅挂毯喃喃道:“你说做女人,怎么要有这样多的难处。心太软,也太容易原谅别人。”
这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,如今回想起来总觉得像是在昨天。太后看着亭亭玉立的润意:“老七虽然这几年势头很猛,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,可现在却不是和皇后她们撕破脸的时候。宫里安宁的日子太短了,老七还太年轻。”
离开寿康宫时,润意想,太后大概是不懂祁王的。
那个男人,有三分胜算都要播上一博,他哪里会是安心守成的人呢?
祁王已经向紫禁城张开了一张巨网,润意看着那些身着甲胄的御林军自身边匆匆而过,有时也可以理解太后的一片心。人老了,能留住的人和事已经越来越少了,纵然偏心祁王,她也不忍在风烛残年里再次看见兄弟手足的厮杀。
可润意并不想劝祁王,理由有很多,也有她自己的私心,但最重要的是,她觉得祁王根本不会听。
*
走出寿康宫,还没到内务府的时候,润意看见了一个人。随王站在内务府门口,用脚在踢路边的石子,看见润意上前,他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润意看:“春日到了,宫里每日都无趣得紧,送你一对蝈蝈解闷,这蝈蝈雄的叫吕布,雌的叫貂蝉。”
润意楞住了,随王没好气的说:“拿着拿着,别总要爷举着。”看着润意拿着自己精心准备的蝈蝈笼子,随王心情极佳,“好好养着,很好活的。”
*
祁王应该是听说了蝈蝈的事,进了润园的门就开始不动声色地左顾右盼,在屋子里绕了一圈没看见蝈蝈的影子,润意忍着笑说:“我怕虫,都养在院子里了。”祁王嗯了声,“本王没在找蝈蝈。”
润意想说,那您怎么知道是蝈蝈的,忍着没有问。
倒是怀善不多会儿,便把润意随手扔在院子里的蝈蝈找了出来,拿到祁王面前看。祁王拎着笼子摆弄了一会儿,问怀善:“这玩意儿吃什么?”
怀善刚想说吃些虫子什么的,又看见祁王不善的目光,登时心快如电:“不过吃些黄瓜西红柿什么的,皮实得很,奴才吩咐膳房那边送来些。”
祁王满意地点头,轻飘飘地把笼子递出去:“就这么着吧,别老摆在眼前,聒噪得很。”
张德淮在某一日私下里悄悄对祁王说,不过是个女人,该舍弃的时候舍弃,是一出好棋,祁王只是笑笑:“本王还没无耻到利用女人。”
*
李天冬的手很快,不几天的功夫便绣了几个香囊,破月弄影还有润意都有份,末了,她迟疑着拿出一枚玄青色的绣龙纹的香囊交给润意:“姐姐,你能不能替我送给祁王殿下,我总也见不到他。”
这话让润意心里有些打鼓,她点头说好,然后问:“小姐,你真的喜欢祁王殿下么?”
阳光很好,李天冬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偏着头想了想:“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。可我觉得,若他是我日后的夫君,我做了东西不送给他,实在说不过去。”
这让润意松了口气:“我会替你转交的。”
桃花树下翩跹树影里,李天冬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女郎,太多晦暗地藏在水下的东西,她并不能理解。
这枚香囊确实到了祁王手上,祁王翻看良久,轻轻道:“过去我常听人说,我母妃的绣工也很好。”
李天冬绣的龙纹腾云起舞,虽然没有直冲霄汉的魄力,但细微之处已然格外精细灵动。
祁王在榻上坐下,突然问:“你那蝈蝈呢?”
润意哎了一声说:“您别提了,喂了两天黄瓜西红柿,就开始打蔫儿了,我怕它活不成,叫人给放了。”祁王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笑意:“别养这些活物了,养死了还要心疼,把你自己养好就成了。”
那时,前朝的消息偶尔会传到后宫来,润意知道,皇后母家孟家已经有四五个子侄被下狱,祁王没有杀他们,也不会放了他们,只是无边无际的锉磨已经足以打压他们的锐气。每日都有新的罪状呈上来,皇后的生父孟大人,已经被削了爵,只留官位。这些自然是祁王推波助澜的结果。
皇后跪在乾清宫外哭了几天,皇帝狠心不看她,可也迟迟不肯对孟家痛下狠手,多年
本章未完,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......... 请记住【西江月】最新更新章节〖第30章〗地址https://wap.384g.com/html/222/222463/30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