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（1/3）
第二十七章
下了出租车之后,程陆扬把秦真警惕地按坐在小区门口的椅子上，然后往几步以外的药店里卖药。
从药店踏出来时,他看见秦真极为不安地一直朝他这个方向张看，像是个受惊的孩子,生怕被人丢下。而当他一旦把视线落在她身上时,她就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容貌来。
明明是个二十六岁的女人了,可是不知为何总让人感到年纪小，大概是由于她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,身材纤弱——这一点,刚才他背着她时也察觉出来了。
而昏黄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更加细长,总有种下一秒就会消散的感到。
他忍不住加快了步伐，促走到她身旁,然后蹲□往，“上来。”
她摇摇头，“能走，你扶我一下就好。”
然后就一瘸一拐地搭着他的肩，带他往自己家里走。
小区是在二环路以外了，但是绿化很好，夜里安安静静的，只有喷泉的声音。
秦真在他的扶持下慢慢地走着，然后轻轻地说了句：“我工作了这么多年，花了全部的积蓄，还在银行办了贷款才在这里买了套屋子。”
程陆扬不知龗道她为龗什么会忽然提到这个，但她肯开口说点什么了总比一直哭好，于是嗯了一声。
“我过得很拮据，由于父母都是下岗工人，退休工资不高，而弟弟又在私立学校读书，学费高得吓人。我每个月的工资都要上交很多回往，有时候家里有急用，我连自己的生活费都留不够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，像是一不警惕就会被风吹走似的，于是程陆扬也忍不住屏息听着。
她说：“我不是不知龗道晚上一个人走很危险，只是想着欧庭离家不远，半个小时也能走回来，就心疼那点车费，想着……”她低低地笑起来，脸上还是湿漉漉的，“大晚上的预约出租车很贵，五十块钱都够我吃好几天了，我真的舍不得。”
她停在这里，程陆扬于是又嗯了一声，以表现自己在听。
走进楼道的时候，秦真问他：“你是不是感到我很抠门，很蠢？”
程陆扬迟疑了片刻，点了点头，“没错。”
秦真有点沮丧，连声音都低了八度，“我就知龗道你这种大少爷不知龗道我们穷苦老百姓的艰苦。”
谁知程陆扬却眉头一挑，似笑非笑地说了句：“你又怎么知龗道我不知龗道？”
见秦真站在他身旁不说话，他又说：“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和活法，旁人无权干涉。蠢也好，聪慧也罢，都是自己的选择。就比如你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，我却穿得鲜明亮丽，实在本质上没有太大差别，各自有各自的苦恼，只是谁也不明确对方在为龗什么发愁罢了。”说到这里，他忽然对她淡淡地笑了，“我也曾经过过苦日子，信不信由你。”
秦真愣愣地看着他，被他这么忽如其来的一段挺正经的话给弄得又惊又疑。
借着楼道里的灯光，她看见程陆扬的睫毛像是刷子一样稠密纤长，在眼睑处投下一圈温柔的影迹，还间或有微微晃动的意味。
他扶她走进电梯，表情安稳认真，眼神里是一看无际的墨一般的玄色。
有那么一刻，她感到程陆扬变得很不一样，非常非常不一样。
到家之后，程陆扬把她警惕地安置在沙发上，然后打开那些药膏，用棉签替她上药。
先是膝盖、小腿，然后是手肘，闻声她发出嘶的吃痛声，程陆扬放轻了动作，看得出还是有点紧张。
估计这位大少爷没有什么伺候人的经验，所以上药的动作笨拙又生涩，慢吞吞的一点没有技龗术含量。
秦真痛得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，却自始至终没有哭出来，只是红着鼻子吸一吸的。
好不轻易把身上的伤口都解决了，程陆扬又换了根棉签，重新挤了药膏出来，坐到了她身旁，警惕翼翼地凑近她，“脸上也要抹。”
秦真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躲，却被他捉住了手臂，“别龗动。”
于是她一顿，愣愣地坐在原地，没有了动作。
程陆扬离她很近很近，左手还轻轻地握在她的手臂上，温热的体温也传到了她的皮肤之上。而他的右手拿着棉签，以愈加娴熟的姿势替她在颧骨处的伤口上药，动作极轻极轻，像是生怕弄疼了她。
那种力度轻得几乎有些痒，她忍不住颤了颤，却感到到棉签一顿，眼前的男人有些紧张地问她：“弄痛你了？”
两人的间隔近得可怕，就连他说话时吐出的温热气味也尽不意外地抵达了她的面庞，像是这个季节的夜风一般带着白日里阳光的余温，也热和了她的面颊。
秦真有如做梦一般抬头看他，却发觉他的眼眸明亮安稳，仿佛夜里安静无垠的海面，隐隐闪耀着星光的踪影。但那种亮光也是极轻极浅的，稍纵即逝，若隐若现。
可是不管怎样，他的关心与警惕翼翼是毫无保存的，她甚至可以清楚地感到到他的一丁点细微的表情变更。
心脏像是被小猫的爪子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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