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(1/4)
第四十八章
程陆扬回到家里时,夜幕已然低垂。窗外可以窥见一片星光,像是薄雾里的萤火虫,静静地闪耀着。
他打开音响,在按照记忆随机播放的音乐里一个人站在窗前,不知龗道是在看星星还是看远处高架桥上那片川流不息的车辆。
cd机里播放的唱片是很久以前买的了,老旧的英文唱片,那个女人唱着一首很安静的歌谣,依稀记得是在英国念书的时候,经常闻声校外的书店放的背景音乐。回国以后,他在逛书店时偶然又听到这首歌,便尽不迟疑地买下了这张唱片。
icouldbuildthemansionthatishigherthanthedreams.
icouldhaveallthegiftsiwantandneveraskplease.
icouldflytoparis.
it’sallmybedcall.
whydoileavemylifealohnothingatall.
我可以拥有豪华的别墅,它比梦中的那些还要华丽。
我可以得到所有我想要的礼物,无须向任何人恳求。
我可以为所欲为地飞往巴黎旅行,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。
可是为龗什么我却如此孤单地活着,空空荡荡,一无所有。
……
那些歌词就算不必细听也如流水一般涌进耳里,叫人毫无抵抗力。
他闻声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两个声音,那个女人悠久缓慢的歌声,以及他胸腔里沉顿而寂寥的心跳声。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,明明已经拥有了很多人欣羡的一切,可仍然感到空空荡荡。
他想到了凌晨来办公室找他的孟唐,用他从未见过的低姿势恳求他给予一个与秦真重回旧好龗的机会,他毫无疑问地给了孟唐一顿责骂与讽刺,可是孟唐由始至终不卑不亢,沉默地听由他数落。
他骂累了,也不想骂了,就让孟唐走。可是孟唐只说了一句话:“秦真她不快活,不管过往我做了多少伤害她的事情,我只求一个补充的机会。”
程陆扬顿时僵住。
孟唐又说:“我有把握给她快活,而我也信任,程先生你和我一样盼看她能得到她要的快活。”
他说秦真是一个对生活没有太多请求的人,可正是这样的人恰恰才是最不轻易满足的。由于她从未认真想过自己要得到些什么,于是在不断的得失里,她一直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一样。
“我曾经见证了她的七年景长时间,我想我知龗道她要的生活是什么,也有自负可以在将来的日子补充自己过往犯下的毛病,给她完整的爱龗情和人生。”
他伸出手来,诚恳地盼看程陆扬给他这个机会,也给秦真一个得到快活的机会。那一刻,程陆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头脑里全是些纷杂的动机。
秦真想嫁人。
秦真想要一份爱龗情。
秦真对那些相亲对象都没有感到。
秦真像个孩子似的跳起来摘树叶,说是这样就可以得到心上人的爱好。
……
而那个人,恰好是眼前这个曾经伤害她的人,孟唐。
他承认自己很厌恶这个男人,甚至每次看见都恨不能把对方一拳打进医院躺几天,不,几天不够,干脆躺一辈子都出不来!可是一想到秦真,他感到自己的感受也许根本不那么重要了。
后来孟唐走了,他坐在落地窗前发呆,方凯迟疑很久,天真地问了他一句:“可是总监,你不是一直盼看帮秦经理找到最合适的那个人吗?”
最合适的毕竟是谁呢?是茫茫人海中对他和秦真来说都不过是未知数的某个相亲对象,还是那个对她的过往了如指掌、并且被她挂在心上的人?
孟唐说得很对,秦真活得警惕翼翼,从来不曾热切地渴看过什么,而在她漫长的青春时间里,她却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得到一个人的注视,那个人就是孟唐。
假如孟唐和她在一起,也许一开端时她还是会赌气,可是气消了之后呢?她会得到她梦寐以求的爱龗情和人生,于是曾经受的苦也终于得到补充。
程陆扬感到自己隐约明确应当如何往做了,可是心里是却前所未有的沉重,甚至比找不到合适的相亲对象时还要沉重一百倍。当他抱着替她找对象的动机翻开那一摞厚厚的材料时,每pass掉一份,心里更多的是快意与恶作剧的心态;而此刻,在终于找到最合适的那个人以后,他感到有人把房间里的灯关上了,世龗界一片黑暗,安静而空旷。
……
那个女人还在唱歌,声音哀凉又清澈,字字句句直击心脏。
程陆扬闻声他的手机响了,下意识地从茶几上拿了过来,凑到耳边,“喂?”
下一刻,他的神情陡然一变,浑身紧绷地拿起了钥匙,连音响都没关就冲出了门。而屋里还回荡着那首歌,女人持续唱着,深情又无奈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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