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 出气（2/3）
这种时候，聪慧人已经知道闭上嘴，静静张看事情的发展，只有极少数的人，才会真的冒头出来。
朝臣中三三两两的站出来几个人，但更多的是沉默着，天子神情恬淡，看不出是满足还是不满足，只吩咐左右为几位宰辅续杯，笑道：“朕敬几位肱骨一杯！”
方才那一幕，似乎已经过往了，蓝本有些低迷的气氛，也重新热切起来。
乔毓吃的饱了，这会儿也没什么胃口，没动筷子，只从果盘儿里捡了几颗樱桃往嘴里送。
侍立在一侧的几个内侍走过来，乔毓瞥见眼前暗影擦过，还当是有事，刚一抬头，却见那几人已经超出自己这边儿，往下首处往了。
什么情况？
乔毓总感到有好戏看了，又往嘴里塞了颗樱桃，便见那几个内侍走到方才出言反对的那几人眼前往，将他们的碗筷盘碟收走了，连杯盏都没留下，桌案上空荡荡的，瞧着有些空旷。
众人瞧见这幕，都有些怔楞，小声说话的官员命妇们不觉低了声音，刚刚热烈起来的大殿重新安寂下来。
天子恍若未觉，持续同几位宰辅说笑，皇太子在父亲身边添酒，一派融融和睦。
被收走碗碟吃食的官员们面颊逐渐充血，变得涨红，彼此对视一眼，神情中都有些胆怯。
韩国夫人见状嗤笑，低声道：“圣上真是动了真气，可他们连周亚夫的骨气都没有。”
周亚夫性格耿直，几次与汉景帝闹的不欢而散，索性托病辞官，后来汉景帝想知道他的脾性改了没有，便召他进宫，给了肉食，却没有给筷子，周亚夫深认为辱，君臣二人又一次不欢而散。
汉景帝好歹还留了膳食给周亚夫，天子这一次，却连个米粒都没给人留。
说到底，也就是一句话。
跟朕顶着干的时候，先颠颠自己斤两，你们是吃谁家饭的？
殿下气氛呆滞，无人言语，殿上却是言笑晏晏，其乐融融，两重对照之下，着实叫底下人为难。
被收走盘碟的约莫有十来人，面面相觑一会儿，终于起身退席，到殿中屈膝跪倒，颤声道：“臣等愚钝，识见粗俗，眼力短浅，看请圣上见谅……”
天子似乎没闻声，只管跟侍中赵融说话：“年前关中大旱，今年倒还好些，只是也该翻修水利，卿等多挂心几分。”
赵融笑着应声：“是，臣记下了。”
那十来人被晾在殿中，好不窘迫，虽觉屈辱，却也无计可施，只能等到天子几人暂且停口，再拜道：“臣等有罪，看请圣上见谅！”
天子终于将眼力投下往了。
他没说那些堂而皇之的空话，只淡淡道：“知道自己是吃谁家饭的吗？”
被收了碗筷盘碟的这些人，多半出自世家，又或者是与世家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，骨子里总是带着三分傲气的。
出仕为官，说到底不都是为了名与利？
要说是为施展心中抱负，造福万民，这话他们自己都不信。
可这些人有个弊病，叫只许州官纵火，不许百姓点灯，我可以这么想，但你不能说出来。
人活一张脸，把什么都拿到大面儿上来，那跟把脸皮掀了，仍在地上叫人踩有什么差别？
早先被收走膳食碗筷，他们还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几句，食君之禄，免不得要受些委屈，可这会儿当着满殿人的面儿把脊梁骨折断，却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。
故而天子问完之后，他们硬是把脸给憋青了，梗着脖子道：“臣等为天下万民之托，辅佐君上，夙兴夜寐，不敢忘记，圣上何故辱之？”
说完，又软中带硬的拿捏道：“本日至此，臣等自请往官！”
“准了。”天子听罢，转瞬迟疑都没有，即刻便准奏，又抬手吩咐道：“即刻剥往他们身上官服，取下鱼符，赶出宫往。”
那几人脸色刹那间便白了，天子看也不看，又转向皇太子，道：“人各有志，他们既乐于往做闲人，朕便玉成他们，太子也不要为难，五代之内，便不要叫他们的儿孙进仕了，做个富家翁，实在也不坏。”
皇太子含笑应了声：“好。”又有内侍近前，按照天子吩咐，打算剥往几人官服。
早先闹成那样，已经够丢脸了，要真是在大殿之上，当着妻子儿女的面儿被剥了官服，即便只是外袍，也足够叫人羞愤而逝世。
那几人惶然跪地，连声央求道：“臣等一时失言，万看圣上赎罪……”
天子置若罔闻，催促道：“还不快些动手，再请他们出宫！”
内侍们闻言近前，在这些人呼天抢地的惨淡声中剥往他们官服，又将人架着，就此离开了此处。
既是宫宴，自然有女眷在，丈夫身上的官职没了，妻子、母亲身上的诰命自然也随之消散。
天子还没有那么变态，在这儿脱女人衣裳，只是照旧赶出往，叫跟他们的儿子、丈夫做伴儿往了。
闹了这么一出大戏，这些人从此以后，怕是再也没法儿在长安立足了，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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