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5、指鹿为马
“既然孤说了也是白说,那还叫孤来问什么?”李旦把手里的纸张放回往,再不翻看其他任何一张。
来俊臣被李旦不冷不热地回了这么一句,脸色登时就不大好看。他平日里只仗着女皇左袒,连普通的宗亲都不放在眼里,见多了出身珍贵的人在他眼前匍匐求饶,渐渐也就生出一种扭曲的优越感。可这种优越感,被李旦只一句话便昭显出的天生贵气,碾得粉碎。
在女皇眼前问话,又是在宫中,他再怎么不痛快,毕竟没方法动用刑具,只能咬牙说:“事情越是分辨不清,才越需要向殿下当面对质,是非黑白,一样样摆出来,自然就明确了。”
李旦双手轻拢在身前,转头对着来俊臣一笑:“来卿方才不是说要讲证据的么,现在又说只要分辨就好,这样朝梁暮陈、苍黄重复,实在叫孤有些无所适从啊。”他故意挑了艰深拗口的词语来说话,来俊臣并不是什么通晓诗书的人,猜到李旦说的是什么意思,却没一个词听得确实,这一下更是为难,几乎连话都说不下往了。
他早先便听说李旦最是好性子,一向没把他放在眼里,这会儿碰了个实实在在的软钉子,只能憋在心里。
幼安打量一眼女皇的脸色,见她只是像看热烈一样看着,并没有丝毫要阻拦的意思。她走到女皇身边俯身跪倒:“母皇陛下,这事情虽有疑问,可毕竟殿下是皇嗣,这样被臣下当众责问,实在不像样子。母皇陛下要是想请求证此事,不如遣散了无关人等,私下询问吧。”
女皇眼角冷冷地一扫:“谁是无关人等?是朕的这些随从,还是你们这些皇嗣的妃子?”
这话呛得很,幼安再不好多说什么。来俊臣还在喋喋不休地想从李旦口中套问出话来,他做多了审问逼供的勾当,即使不用任何刑具,话里也处处都是陷阱,亏得李旦机敏过人,才没有被他在言辞间捉住痛处。
有内监样子容貌的人促走进来,在女皇耳边低声禀告了几句,女皇从他手里接过几张薄薄的纸张,递给来俊臣:“把这个给他看看。”
来俊臣拿在手里,自己先扫了一眼,立即露出不可置信的惊喜脸色,把那几张信纸双手送到李旦眼前:“这是从殿下府邸中创造的,有朝中臣属与殿下私下书信往来,女皇陛下登基,殿下已经是皇嗣,可书信中仍然对殿下应用天子才干应用的敬语,请问这些,殿下该如何解释?”
李旦垂下眼帘,在那几封信上扫过,眼眸之中满是深深的墨色。来俊臣前面取出的书信,都是捏造的,只有封皮上的印鉴是真的,李旦知道自己向来警惕,并没有给任何人写过这样的书信,自然也不怕他无中生有。可是那些只是女皇用来疏散注意力的东西,她把李旦连同妻妾都召进宫中,另外派了人往他府邸中搜查。府中没有身份珍贵的人在,自然也就阻拦不住,只能任由他们进进内室翻检。
本是母子,却猜忌到如此地步。
幼安看见李旦的脸色,便知道不好,仍然跪在女皇眼前,替他开口哀求:“母皇陛下,这些书信想来是别人写给殿下的,并不是殿下自己所写,想来这些人不过是抱了投机讨巧的心思,殿下素来待人宽厚,并没有为难他们,可也尽不至于是殿下有异心的证据。”
女皇看都不看她一眼,用下巴朝着站在一旁的天子妻妾一点:“你们可有人见过这些书信?皇嗣是如何评价这些书信的,如实说出来,可以不受连累。”
刘若锦紧抿着双唇不做声,她与李旦并不是真正的夫妻,一直在替李旦处理些日常琐事,是真正见过这些书信的人,可是这些话并不能照实说出来。
女皇又问了一遍:“没有?”
有衣裙摩梭的细微声响传出来,王莹萱缓步走出来,对着女皇跪倒:“母皇陛下,嫔妾见过那些书信,皇嗣殿下收过信后,并没有特别说什么,可是脸色间很是欣喜。过后嫔妾闻声皇嗣殿下说,毕竟朝中还是有些明确人的。”
见她走出来的那一刻,幼安一颗心便已经沉到谷底。这么多年来,李旦纳了她们姐妹两个,却始终不冷不热地晾在一边,王莹萱心里自然只有怨气,毫无情分。她这番中伤的话语,拿捏得恰到利益,听起来真实无比。
幼安紧握成拳的手都在微微发抖:“殿下从来不曾在王侧妃房中留宿,不知道王侧妃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些书信的?就算你对殿下的冷落心怀不满,也不能这样胡言乱语吧?”
王莹萱却似乎早有筹备一般:“殿下的确不爱好我,这也是没有措施的事。可是母皇陛下又没有问这个,书信自然是涌现在书房,殿下不来我房中留宿,我可以往书房东动亲近殿下,这有什么不妥么?殿下看这些信、说那些话时,又不曾避着旁人,我人在府中,看见了闻声了又有什么不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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