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0、犹未言败
毕竟现在管着自己的人,幼安没说什么,心里实在对这句话很不认为然。在她看来,贺锦书在武皇后眼前呼风唤雨,放眼全部含凉殿,甚至全部大明宫,任谁都要警惕看她的脸色,像她这样的人,哪里会知道“憋屈”二字怎么写。
上官婉儿这个人,并不狠厉阴损,除非必要,她在含凉殿从不轻易与人结怨,可她就是能恰恰让幼安感到窝火。
贺锦书把她手里的墨块拿下来,放在一边:“你今天心绪不稳,不必再当值了。这种情绪下,最轻易做出激动的决定。”她顿一顿,在幼安对面坐下:“你知道我是怎么进宫的么?”
幼安茫然地摇摇头,贺锦书闭上眼回想了一番:“时间太久远了,我都快要不记得了。我的夫君是我父亲的学生,我的女儿那时才刚刚一岁大,由于夫君莫名其妙地卷进一场谋逆大案,一夜之间他们全都离我而往。”
贺锦书的声音跟她平日里一样冷硬,似乎讲的都是别人的事情:“那时我可以选择一逝世了之,或是进宫成为最下流的奴婢,我选择了后者,由于我有一个天真的动机,只要我不断接近皇权,总有一天,我可认为我的亲人们陈冤昭雪。”
幼安一愣,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,她猜得到,贺锦书多半也是罪臣家属,却从不知道她还有这番过往。
贺锦书盯着桌上一个墨点,持续说下往:“可是当我真正离皇权越来越近,我才创造,对我来说永世难忘的惨痛经历,在那些上位者心里,根本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。天子召见我时,根本不曾对我有任何戒备之心,由于他并不记得我是如何进宫的。”
“当你微不足道时,你认为别人会嘲笑你?”贺锦书缓缓抬头,看向幼安,语气已经变得分外严格,“那你可就错了,别人根本不会在意你。假如你明天仍然是这个状态,很快就会在天后眼前出错,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小错,事不过三,天后就会把你驱赶出内弘文馆,所有人的眼睛,都只会盯着天后身边的新宠,根本不会有人记得,还有你这么个人存在过。你想争一口吻,就让她们看看,毕竟谁能笑到最后,在原地打转,有什么意思?”
说完这些,也不管幼安听进往多少,便挥手叫她回往。
幼安走出几步,又折返回来,在贺锦书眼前径直跪下往,以晚辈之礼,认认真真地叩首三次。不管她出于什么目标,此时肯用这些话来点醒她,幼安都真心感谢。只有强者,才有功过是非,弱者永远只是一粒尘埃。
与此同时,上官婉儿正在天子的寝宫之外,盯着几个小书女,把文书堆放整洁。朝政已经几乎全由天后做主,可天后还是会定期遣人来,把挑选出来的重要文书,呈给天子过目。事实上,天子对处理这些文书已经有心无力,每次都只是叫她们原样拿回往而已。可天后这一个看似过剩的小小举动,却恰好利益地保持住了宫中二圣临朝的局面。
半开的殿门内,李旦正坐在他的父皇对面,两人对着一盘棋局,无声地对弈。
受头风症的影响,天子的视力也已经大大受损,正常的对弈对他来说已经有些艰苦,李旦不过是在陪着他打些简略的棋谱罢了。李治并不是那种后宫充盈的天子,可子嗣也不算太过凋零,如今能时常来陪陪他的,也就只有这一个最小的儿子而已。
“旭轮,”天子叫着自己幼子的乳名,脸上露出倦色,“朕这一生,也曾经想做很多事,惋惜……我第一眼看见你母亲,便知道这注定是一个光芒刺眼的女人,朕心甘甘心,隐没在她的光芒之下。只是……众人对能干的女子,还是太不宽容了。”
李旦握着一粒圆润的白玉棋子在手里,始终沉默地听着。父皇真的已经老了,有时这样说着话,他甚至会叫错自己的名字,把他叫成“贤儿”或是“弘儿”,有一次甚至还把他当成了早已经被废黜的第一个太子李忠。
正这么想着,天子又开口了:“你早些回往休息吧,你的母后……唉,你也多多懂得她的难处吧,好些事情,她也是情势所迫。”
李旦眼中微微动容,不知道父皇又把自己认成了谁,外面都说,五哥李弘是被天后逼逝世的,六哥李贤跟她闹得水火不容,七哥李显的妃子,由于畏惧婆母尽食而逝世……他心里明确,这些事情并不是那么简略。可这些年来,他也实在对这个母后亲近不起来。
他站起身,把棋子“哗啦”一声倾倒回小钵内,退出了天子的寝殿。
走出殿门时,蓝本面容清冷的上官婉儿,眼力忽然变得热切起来。可李旦却像没看见一样,一步步从她身边擦身而过。
上官婉儿的脸上,飞快地闪过一丝扫兴脸色,终于还是不甘心肠几步追了上往:“殿下,那个幼安,h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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