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5、纷纷如雪
裴适真眼中很明显地亮起两抹光，不客气地说，也许比起那些郎中，他并没有什么实际看诊的经验，但要是比背医术，尤其是那些冷清艰涩的药材、杂症，他还真不信任有人能轻易盖过他。
眼中的光很快地转成难得一见的笑意，被她求助的感到，真是太好了。幼安转开眼睛，他平日不笑就罢了，偶然笑一次，真是冰雪初融、万里春色。还没缓过神来，便闻声裴适真万分欢乐地问：“我懂啊，你想毒逝世谁？”
幼安差点吞了自己的舌头，这是想到哪往了，问问医学药理就是要毒逝世别人？看来改革这位狐仙的路，还真是任重道远。她只当裴适真是心性仍然天真，并不感到投毒害人是件错事，全不知道裴适真从前碰到过多少半哄半骗的人，想从他口中问出杀人于无形的方法。
他对那些人的嘴脸厌恶透顶，却万分迷恋此时幼安对他的信任。假如她有一丝一毫的恶意，他就会万劫不复了，可是他不在乎，他早就已经为了她万劫不复了，在她还是个小小女婴的时候……
幼安很认真地让他转过火来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我没有想让你毒逝世谁，也不会给你提这种请求。我盼看你用善的本心踏进浊世，也盼看你学会戒备别人的恶意。孤身一人在这世上行走，本就已经很艰巨了，再要违背本心，不是太哀惨了么？”
裴适真刚刚有所好转的语言，在幼安眼前，又失灵了。他近来已经比从前好了很多，甚至能在天后向他询问见解时侃侃而谈，可他此刻只想说一句最最简略的话，“我不是孤身一人，我想跟你一起走”，却怎么都说不出来。
幼安已经习惯了他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忽然而来的沉默，也不再多说什么，只把自己的心悸症状向他描写了一下，她很断定，自己并没有什么先天的疾病，只是由于服食了四郎君的药丸，才会这样的。
裴适真一旦进进思索的境界，仍然跟从前一样无私，毫无表情的面容配上牢牢抿住的双唇，通身透着形容不出的冷冽神秘感，也难怪太平公主从前总是想方想法让他跟在身边，这副样子容貌看着的确比那些流俗的美人图更赏心悦目。
他顺着幼安的描写，又问了几个问题，从清早起来是否会牙痛，到起夜时有没有感到口干，几个看起来尽不相干的问题堆叠下来，裴适真一双如远山落雪一般的眉，微微蹙起。幼安知道，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。
裴适真露出少有的凝重脸色，他的确知道这么一种药，最初从西域流传过来，是闺阁女子用来保养秀发的，只要用它浸泡头发，就能让头发变得又黑又亮、光可鉴人。鲜少有人知道，假如把这种药水稀释了喝下往，便会损伤心脏，终极涌现心悸的症状。
相应的解药自然也有，由于不是真正的心悸症，普通的治疗心悸的药物，自然也没有用，要用一种西域传来罕见大鱼的头油来治，不能往根，只能缓解症状，不至于发病身亡。
他想抬手摸一摸幼安的头顶，又想起她先前说不准有太过失礼的举动，硬生生把手收了回来，小声说了一句：“我帮你找药来就是了。”
送走了裴适真，幼安仍然要回前殿往当值，看见有小书女正在搬运大批的纸张进来，便忍不住上前翻看。
那个小书女叫苏冰清，是后来从宫女中间选进来的，幼安比起她们这一批，也算是有些资格的了，苏冰清见她感兴趣，便殷勤地上前先容：“这些都是呈进宫来的诗文，天后殿下今天兴趣好，要翻出来读一读。”
幼安随手取了几篇来翻翻，内容无非是给天子和皇后歌功颂德，至于作者，都是些没有官职的闲散文人。也许是由于受了上官婉儿的影响，又或许是骨子里天生如此，幼安对这些自夸清高的文人，并没有多少好感。明明一个个都是沽名钓誉之徒，心里那点愿看又不肯直说，非得摆出一副“实在我一点不想做官，但是皇家如此赏识我，我也不好太不给面子”的架势来。
她把那几篇东西丢回往，冷笑了一声：“这些东西，写出来除了又臭又长地糟践纸，还有什么用处？”
苏冰清倒是乖觉，不动声色地说：“诗词方面，婢子倒是也不懂，不过方才运进来的时候，婢子听说天后稍后要召集几位秉笔的姐姐进来评诗呢。”
这几句话倒是让幼安多看了她一眼，如今宫中都知道内弘文馆是个炙手可热的好往处，选进来的人也越发聪颖了。幼安也知道天后的性格，太子李贤做的事，让她心里不痛快，她一贯都是如此，越是不痛快，越要花团锦簇地揭过往。这当口要评诗，看来心里已经烦闷到了极点。
没过多久，就有粗使的小宫女来传话，叫幼安也往前殿。果然如苏冰清所说，天后摆了热h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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