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君别(1/3)
影怜坐在青帷车上,眼眶了蕴了一滴泪,呵,辕文,再看到他,再想到他,已成了嘴角不自觉的自嘲一笑。
往常读《世说新语·德行篇》有云:“王子敬病笃,道家上章应首过,问子敬‘由来有何异同得失?’子敬云:’不觉有余事,惟忆与郗家离婚。’”初时觉得王子敬也是一个深情的人,临终此语,千年以来不知赚了多少人的泪水。此时影怜却觉得:
那又如何呢,他还是舍弃了她呀!!
子云呢?
影怜心头嘴角,都觉得好甜蜜。虽然最初委身于他,是要避免宋家的再度为难,让绫儿能与她丈夫和离,让白龙潭上的刘家和还未遭受到她牵连的人家都能好好的……
可是子云,他真的是个如玉郎君,翩翩君子。
影怜对他是怀有深切的感激的,感激她拒绝了他,他却一直都在。
回到熟悉的画舫,影怜舒了一口气,带着深切的恬适和安然。
“影怜,你去了哪里?”
子云青衣玉冠,颀然而立,一听见珠帘声响,便急切切迎了出来,不过一两个时辰,他却觉得隔了三秋。
影怜惊喜的扑在他怀里,靠在他的胸前,熟悉的怀抱,熟悉带着淡淡檀香味的男子气息,眼里滴下泪来,她好需要他的温暖。
子云搂住了她,把头埋进她的鬓发里,喃喃道:
“哦,影怜,你没有答应……我以为……”
“什么?”
“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……”
影怜浅浅一笑,抬起头在他下微青的下颌上一吻:
“你是我的问郎啊,我怎么会不喜欢你。”
影怜不想嫁他为妾,却想要子云做他的情郎。
子云捧起她的脸,迷茫的看着她的眼睛,像白龙潭湖水一般澄澈明亮的眼睛:
“那你为什么不答应?我跟夫人说好了,她也很喜欢你,她不是妒忌勾心斗角的人……”
影怜按住他的嘴唇:
“夫人很好。只是我……我没有她那么好……”
子云眉心微蹙,双目含蓄凝愁,不解道:
“什么?”
影怜从未见过如此谦和端庄、蕴秀典雅的女子。她病卧在床,却还是起身下地,携着她的手坐在榻上,言语真诚而坦率,一颦一笑,淡定从容。
“问郎,夫人真好,我甚至觉得你跟她天造地设,我不过是可有可无。”
她今日一见便明白为何子云听说她病了便焦灼不安,一日之内扬帆鞭马的赶回了松江。
原本她就是他的爱妻,她的淡定从容,源自于子云对她最深沉的爱恋。她安好时,他可以寻花问柳,她不好时,他便会肝肠寸断,万花皆如烟云过眼。
影怜做不到像她一样,独守空房,任凭他海内飘荡播撒风流。也做不到枯守一室,不得见天地之宽。
“影怜……”
“我也不想被你藏在家里,我想念当初与卧子兄他们纵论国事,写诗填词……问郎,我喜欢你,可是我不想我的人生中除了等你,还是等你!”
“你是说飞墨他们吗?我原是交待他们护着你,没想让他们那么事无巨细……”
在嘉定时,修微引荐诸君,她儒服衣冠,与众人诗文往还,也曾置酒夜饮。那程松圆老儿这等人切切的想闯进她和修微的住处时,便会被飞虎一眼瞪出去——唔,这一点非常好!
影怜抱着他的腰,深埋进他的怀抱里,原来,两个人拥抱在一起,会真的很暖。
“问郎,我想要跟你在一起的美好,可若到了你家,我会有怨……我会怨你去夫人那里,去张姐姐那里,也会怨你在外面流连声酒……我喜欢你来我这里,只有在这里,才唯有你和我。”
子云默然,如果……如果当初她先遇到自己,她也不会因为被逼迫才……而是深切的爱着他,会不会不同……
“你回去守着夫人吧,别让她多想,我在这里不会走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咚咚咚!”
门并未关,唯有珠帘掩着,影怜并未离开子云的怀抱,只是转头向外一瞧,却是卧子和舒章在门外呢,旋即惊喜的道:
“卧子兄、舒章兄!快请进!”
舒章撩开珠帘,笑吟吟拱手。
“我二人专程来贺,恭喜两位!”
子云在影怜身旁勉强一笑,拱手一礼:
“多谢两位厚谊,然家中有事,恕我失陪,改日我专请两位一叙。”
舒章讶异道:
“呃……”
然立即又满面春风道:“那便等你的好酒!”
子云虽是说要走,却依旧揽着影怜的腰,眉心微蹙,似有话尚未说完,影怜也毫不避忌的挽着子云的手臂,舒章忙拉着卧子到窗户旁看风景。
珠帘下,子云深深的看着她,低声求恳:
“影怜,你能再想一想吗?暂时不用做决定……”
“嗯……你得空就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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