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(1/2)
做得到底对不对?”
熙宁扶着她的胳膊:“您只不过是,想留住所有人罢了。”
*
鹅毛大的雪片吹了祁王一身,他没有撑伞,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风氅,孑孓地走在朱红色的宫墙之间,他一个人孤独前行,身后两行足印又以飞快地速度被风雪掩埋,两侧的琉璃瓦已经被雪压了厚厚一层,夜风偶尔会吹起薄薄一层雪雾。
风雪迷人眼,有人提着一盏灯站在前面不远处,那片橙红色的光晕,在这铺天盖地的雪海深处,显得格外耀眼。润意穿着白色的斗篷,头顶带着兜帽,向他的方向,提灯踏雪而来。
他的睫毛上都沾了雪花,润意抬手提他抹掉,夜色里,两个人的口鼻处都呼出一团白气,祁王接过润意手中宫灯,顺手握住了润意的手,她的手已经冷了,但祁王的手很热。这样的动作好像早已重复过了无数次。
在祁王的身后,原本孤零零的一行脚印,终于在此刻变成了两行。
人人都劝他善,可他凭什么要善?
众生皆苦,又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要下地狱?
*
回到润园,润意提祁王解了风氅,刚把衣服挂在架子上,祁王已经从背后抱住了她,他好像是走了很远很远的旅人,在一瞬间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,他把下巴放在润意的肩头,用了几分力,硌得骨头有些疼。润意站着没动,任由他靠着。
润意曾经问他,女人到底是什么,他那时的回答是,女人是权势的象征。换句话说便是男人的陪衬。他现在觉得自己那时的回答不好,因为有时,润意的身体太暖太软,太让人着迷,也只有她能带来让他静下心来的感觉。
过了不知道多久,润意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低低地从她身后传来,他说:“润意,本王不想做个善人。”
他母妃是个善良的人,善良的人从来都不能善终。
润意抬起手,犹豫了一下,终于落在了祁王的发顶:“您不用做。”
两个人的影子被烛光拉长,最后投在窗户上,祁王缓缓抬起头,握住了润意那只放在他发间的手:“明日,就在明日。”
润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,那一夜,他们听着窗外的风雪声,听了整整一夜。
28. 一举 像是多年夫妻在说闲话。
送祁王上朝之后, 润意在润园里又坐了一会,窗外的雪已经停了。白皑皑的一片, 晃得人眼睛都要睁不开。有些平整的雪地上,留下了一串又一串鸟雀的脚印,润意没让人扫雪,静静地看了良久。
下雪又是下祥瑞,紫禁城里人人都喜气洋洋的,润意拾掇停当之后,在去六局的路上, 经过了百鸟园,这是内务府专门养鸟的地方,常常养一些八哥百灵鸟,留给给小主们解闷, 走过门口时, 突然听见一个人说话。
“本王想要的是那种嘴灵的鸟, 会说话, 还得唱得好听。这八哥太蠢,有没有别的什么新鲜玩意儿?”
“不好, 这鸟大了些,送给姑娘家赏玩太笨了。”
润意停下了脚步,还没过片刻,就看见随王拎了三个鸟笼子走了出来, 左手一个右手俩, 看到了润意下意识想往身后藏, 可到底也藏不住,他装作漫不经心地说:“爷得了几只好玩的鸟,你瞧瞧喜不喜欢, 送你。”
有珍珠鸟,有百灵和小黄鹂,品相都很好,随王脸上带了几分得色,好像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。润意看着看着,内心倏尔升腾起一种莫大的悲凉。
过去有句诗,说的是商女不知亡国恨,隔江犹唱后庭花。
如今哪怕早已立春,周遭杀机弥漫,危机四伏,皇后一家已经是摇摇欲坠的大厦将倾,而随王还在此时逗猫弄鸟。他是害了她全家的罪魁祸首,无数个午夜梦回,润意只恨他不能像父母亲人一般永坠阿鼻地狱。
皇后是一位要强的母亲,对至高无上的权利有着最原始的渴望,随王是最胸无大志的皇子,被母亲要求裹挟着向前走,却没有一日拥有过自己想要的生活。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去,不过都是可怜人。
“都很好,不过奴才养不活这些活物。”润意笑笑,“您之前赏的蝈蝈都被奴才养得病怏怏的,奴才怕养死了心疼。”
“那蝈蝈好养,给点虫子吃吃就行了,只要别喂黄瓜西红柿这样水汽多的,就不妨事。”随王把笼子拎起来,嘬着嘴学鸟叫,“你怎么和韩汝旅似的,做起事来缩头缩尾的。”
他见润意面露疑惑,立刻解释:“韩汝旅,是本王的幕僚,就属他鬼点子多,他当初可是帮了本王大忙的人,要不是他,本王……”他住了嘴,“算了,他不让我说。”
随王悠哉悠哉地伸手指头去逗珍珠鸟,润意对着他福了福身子:“六局那边还有事,奴才先走了。”
“诶!”随王想叫她,“那个,你……”
你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,润意没有回头,轻声说:“您今天不该遇见我的。”
她没有再停留,微冷的风拍在她脸上,润意的目光带着几分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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