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乔妍（七）（1/4）
在某种程度上,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对战。
驻守在玄武门的禁军将领，大多都是李泓安插在其中的内应，为了等候这样一个适当的机会，他筹备了很多年。
而李开济与李昌，尚且对此一无所知。
正是午间时分, 日光明亮到了极致, 李泓神情冷峻, 面色肃然，乔妍身着胡服，腰佩长刀, 眉宇间同样盈荡着凛然之色。
太白经天的异景, 他们都看见了，只是神情纹丝未变，没有为此而动容。
事已至此, 哪怕日食月食，天崩地裂, 他们也只能顺着这条路走下往。
远远远看到玄武门的轮廓时, 众人的眼力都变了一下，那高耸的宫门像是一张巨口, 要将所有进进其中的人吞噬。
常何守在玄武门外, 如同往常一般往返巡视, 或许是由于日头太烈, 他额头微微生出些许汗意。
远处有马蹄声传来, 近了, 更近了。
他唇边不觉露出几分笑意，与同为秦王策应的禁军将领敬君弘、吕世衡对视一眼，电光火石之间，交换了一个脸色。
再抬头时，秦王夫妻与身后数百精锐军士，已然到了玄武门前。
“殿下止步！”
有戍守此处的将领察觉不对，近前往道：“宫门禁地，若无天子诏令，不可有府兵进内……”
这是他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。
常何抬手一刀，不等他说完，直取他生命。
血花飞溅出来的那一瞬，有的人停住了，还有的人以此为号，拔刀近前，迅速清缴周遭非秦王权势的禁军。
这一切开真个很快，也同样结束的很快，李泓抵达此处之时，偌大的玄武门已然重回安寂。
常何等人令禁军将周遭尸身血污除往，又大开玄武门，待秦王/府中精锐进内埋伏之后，重新将那高大的门扉大开。
空气中的血腥气被热和日光蒸腾起，不过几瞬，便随微风逝往。
李泓神情凛冽，震声道：“长度，公瑾，你们二人往太极宫要道处把守，即刻封闭禁宫，严禁宫人内侍出进，若有违者，格杀勿论！”
乔瑁与程公瑾齐声应：“是！”向他颔首一礼，带领百十精锐，飞马往其余宫门处往。
李泓转向妻子，道：“阿妍——”
“你放心。”乔妍深深看了丈夫一样，丢下这样一句话，便带领一百军士催马往太极宫中往。
午间日光炽热，无遮无挡的照在了她的面庞，也照进了她心里，像是一瓢水迫近一锅滚烫的油里，噼里啪啦一阵脆响。
终于等到了这一日。
她在心里笑着说。
……
宫中何曾有人奔马，更不必说现下来人并不是只有一个，而是过百。
乔妍刚进太极宫门，扈从禁军便变了脸色，上前来挡，扬声质问：“秦王妃何故禁宫奔马？”
别说是秦王妃，即便是皇太子李昌，也不能在太极宫前如此嚣张跋扈，更不必说与她同行的还有近百士兵，各个悍利强健，手持兵刃。
这样一队人显然是无法进进太极宫的，甚至于连玄武门都进不了，他们之所以能涌现在这里，只能阐明玄武门失事了，且还是惊天动地的大事。
禁军们彼此对视一眼，都在对方眼底看出了不安与忐忑，只是还没等这情绪发酵，便觉脖颈剧痛，血色飞溅，先后倒地，失了知觉。
乔妍催马不停，超出太极宫门，又持续往李开济所在的前殿往，自有人留下驻守宫门，以防万一。
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，太极殿内却是歌舞升平，冷气袭人，李开济正与几个朝臣说话，身边陪着几个年轻宫嫔，忽然有两个内侍，屁滚尿流的跑进了内殿里来，由于太过慌张，竟连头顶上的帽子都跌落在地。
李开济面色一冷：“何事如此惊恐？”
“外边儿、外边儿，”两个内侍舌头都像是打了结，结结巴巴的说道：“秦王妃，她，她……”
“乔氏？她怎么了？”
李开济从他们异常惊恐的神情中察觉到了不安，他猛地直起身，厉声道：“快讲！”
两个内侍如何见过这等事，被他一逼，反倒说不出话来，李开济恨不能将这两个没用的废物一刀砍了，却听殿外乔妍声音由远及近。
“也没什么，”她渐渐道：“我来探看圣上，他们欢乐坏了，这不，连话都不会说了。”
……
李昌在一众扈从追随下进进玄武门时，神情中尤且带着三分雀跃。
长久以来压在他头上，使得他几乎要窒息的李泓，终于要消散了。
明日厉害便要出发前往洛阳，今晚他则要进宫向父皇辞别，到那时候，他便是瓮中之鳖。
李昌这么想着，脸上不觉带出了几分欢欣之色，甚至于未曾察觉到，逝世亡的烟云已经弥漫在他的头顶，挥之不往。
追随在他身后的东宫附属隐约在这近乎焦灼的空气中察觉到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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