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父子（1/3）
乔毓不擅琴棋字画，倒很爱好调香之类的巧技，向葛九娘讨了些珍稀香料，叫碧池带回往，往自己院中往鼓捣。
新武侯世子知晓乔毓身份，既垂涎她美貌，又因她与明德皇后生的相像，起了几分辨样心思，听闻她爱好调香，便叫人取了些格外罕见的作为礼物，亲身送了过往。
对于好东西，乔毓一贯来者不拒，收下之后，又同新武侯世子抱怨：“二姐姐心胸也忒狭隘，我同她说笑几句，便赌气了，竟还闷出病来了……”
新武侯世子作为郎君，很难懂得女儿家之间的勾心斗角，这也是世间大多数男子的通病。
一个妙龄女郎，只要不是坏的头顶生疮脚下流脓，即便是刁蛮些，也有她的动人之处。
听乔毓说完，他便含笑附和道：“二娘性格大，你多担待些便是。”
说完，又往拉她的手：“六娘从小在外长大，怕是吃了很多苦，从前哥哥不知道，以后却必定会护着你的……”
乔毓不露痕迹的避开了他，眼力希冀道：“哥哥，你能不能带我出往转转？总是闷在府里，好没意思。”
“现在还不行，”新武侯世子虽爱好她美貌，却不至于色令智昏，笑脸温和道：“明德皇后薨逝，勋贵间宴饮嫁娶都停了，虽说不禁止出门，但还是谨慎些为好，中书舍人许敬宗，便是由于在孝期失礼，被贬到洪州往了。”
乔毓有些遗憾的“哦”了一声，拉下脸来，道：“哥哥事多，我便不搅扰了，碧池，送客。”
过河拆桥也没有这么快的，新武侯世子当场怔住，碧池倒是有所猜测，战战兢兢的上前往，赔笑道：“世子……”
“好吧。”新武侯世子眼力微沉，盯着她看了几瞬，复又笑道：“六娘，你好生歇息，我这便走了。”说完，起身离往。
乔毓懒得起身相送，口中却很客气：“碧池，好生送哥哥出往。”
……
张妈妈往葛老太爷处往回话，将乔毓诸多表现逐一说了，便垂下头，静立不语。
“我早先猜的果然不错，”葛老太爷眼力中有些自得：“连字都写不好，显然不是什么正经出身，也没人仔细教过。”
张妈妈却有些迟疑：“万一是她装的——”
“哪有这么轻易。”葛老太爷失笑道：“不擅书法的人想写一笔好字并非易事，但书法大家想写一笔坏字，也没那么轻易。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，改不了。”
“老太爷睿智。”张妈妈奉承一句，顿了顿，又道：“二娘不甚爱好这个妹妹，世子倒是走动颇勤。”
“这也不是什么坏事，”葛家高低，任何风吹草动，都很难瞒过葛老太爷的眼睛，他敲了敲烟袋，悠然笑道：“你猜，六娘知不知道她并非葛家血脉？”
这样的问题上，张妈妈如何敢开口：“奴婢不知。”
“我猜，她是知道的。”葛老太爷面上笑脸敛往，淡淡道：“只是天下熙熙，皆为利来，天下攘攘，皆为利往。我们需要用到她，她也需要一块跳板，登上那座高台。”
他抽一口烟，眯起眼来，好半晌过往，方才渐渐吐出一口烟雾：“在情绪眼前，女人是很笨拙的，有时候，这比利益更能束缚住一个人。”
张妈妈会心的笑，葛老太爷却皱起眉来，神情迟疑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，沉声吩咐道：“叫葛禄往大慈恩寺走一遭，请净衍大德过府一叙。”
张妈妈听得一怔：“净衍大德？”
所谓的大德，乃是对高僧的敬称，纵观大唐，也不过十人而已，且皆为僧官，受命于鸿胪寺之下的崇玄署。
这十位大德官阶不算高，名誉却很高，大多留于寺庙之中译经，偶然会往宫中讲经，很少会涌现在俗世之中，故而张妈妈一听，便停住了。
“昔年在太原，净衍大德曾欠我一个人情，”葛老太爷眼力幽深：“我知道他于面相颇有精研，叫葛禄往请他来，助我定必定心。”
……
昨夜刚落了一场春雨，到第二日凌晨，空气似乎也格外清新起来。
乔毓叫往花圃中摘了几朵沾露海棠，梳妆之后，簪到鬓边，这才心满足足的出门，往凉亭中往寻葛九娘等人。
葛老太爷坐在不远处楼阁之上，面色沉沉，唯有紧握住拐杖时青筋迸现的那双手，将他此刻的忐忑裸露出来。
他身侧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僧，慈眉善目，神态安静，眼力在乔毓停了会儿，眉头及不可见的一蹙，待她远往，方才垂首，念了声佛号。
葛老太爷笑问道：“大德，如何？”
“女处尊位,履中居顺也。”净衍大德道：“此女有母仪天下之像，贵不可言。”
葛老太爷大喜过看：“果真？”
净衍大德道：“出家人不打诳语。”
葛老太爷脸上的笑意，比朝阳东升时射出的日光还要刺眼几分，却见净衍大德站起身，施礼道：“尘缘已了，贫僧这便告辞了。”
葛老太爷殷勤挽留道：“大德何妨稍加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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